沉鲤笑道。
“到底是江陵公,家父时常都说我们不如他的。”
徐瑛讪笑着说道。
沉鲤只是澹澹一笑。
接着,徐瑛又问:“那不知先生如何看待此策的?”
沉鲤笑道:“在乡为民,已不问政事;无论朝廷行何策,只依令行事。”
徐瑛颔首。
……
“沉仲化说是江陵自己的意思。”
徐瑛在见了沉鲤后,就直接乘船一路下了扬州,最终回了华亭,且在回到华亭家里后,就向徐阶说了京里的事,也说了他找沉鲤的事。
“如果只是江陵自己的意思,自然是好一些的,但沉仲华的话,也当不得真。”
徐阶这时说了一句。
“父亲,无论是那种情况,我们现在都得拿出个办法来了!”
“取消优免,不仅仅是要纳粮当差这么简单,这无疑也不利于我们广置田产的,以前那些投献我们徐家的,只怕也不想再投献了。”
徐瑛道。
“先静观其变。”
徐阶想了想回道。
“静观其变?”
徐瑛一愣,接着就道:“父亲,儿子有个主意,不如我们联合几个大户,把海刚峰当年任南直抚时,用以工代赈的方式建的吴淞江河堤给扒了!”
“只要把沿岸的良田淹没,到时候必然是灾民大增,这样我们就能低价并田!朝廷取消优免后从我们身上多征的利,就从多并的田里补回来!”
“对抗朝廷容易被抄家,但小民总可以得罪的!”
“你给我跪下!”
徐阶陡然变色,呵斥起徐瑛来。
徐瑛忙跪了下来:“请父亲训示!”
“你这样做,是要毁我徐家清誉!让老夫的脸往哪儿搁?”
徐阶问道。
徐瑛回道:“父亲,自海瑞来南直后,我们徐家还有脸吗?”
“你!”
徐阶指着徐瑛,正吐出一个字,一时又说不出话来,只脸色紫涨得很,不停地用拐杖敲着地板。
“父亲,儿子知道,我们现在是落毛的凤凰不如鸡,他江陵要改制,我们不敢违背,也不敢顽抗,但我们连从那些贱民身上找补一些损失回来也不行吗?!”
徐瑛这时继续说了起来,且又道:“再说,我们现在这么多田产,一旦真的老老实实纳粮当差,那交的可不是一点点银子啊!”
“你起来吧。”
徐阶这时突然语气和缓了下来。
“是!”
徐瑛这时说了一句。
徐阶则在徐瑛起身后道:“这事即便要做,也不是我们要做!受不了这新政的,不只我们徐家,整个天下那么多豪绅,光苏松杭与南京一带,就有不少大族,我们何必去做这个出头鸟?”
“父亲说的也是,可我们要等到什么时候?”
“考成法推行后追缴逋赋,我们忍了;清丈田亩,我们也忍了;现在到官绅一体纳粮,我们如果再忍下去,其他大户就该彻底对我们失望了!”
徐瑛这时言道。
“那也得等!”
“想让我徐家做出头羊,等出了事,却让我们领罪,没门!”
“谁要是真毁堤淹田,我们徐家跟着拿粮并田还行,但这种容易杀头的事,不能我们去做,要做就让南京那几家祖上对大明